“因为他们说来看望的话还是得带点什么的，就把这个塞给我了……”封河走到床边把这捧花放在阿经腹部之前。“阿经怎么样了？”</br></br> “没事。”沈经很平静地点头，“一直很好。”</br></br> “马上就可以带他回来了。”颜松补充。</br></br> 随后全部陷入沉默。</br></br> “怎么不说话了。”颜松笑着问封河。</br></br> “我在等你问我一个问题。”封河一脸认真。</br></br> 颜松的笑脸很爽快：“不是全部交给你们处理了么，处理成怎么样我想想也知道。”</br></br> “啊请问你是满怀着希望说这句话的么。”</br></br> “随你揣度了。”颜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里面的一条短信拉出来给她看，“另外这件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br></br> 发件人不详，但上面着实是关于执习组收购问题的信息。</br></br> “我们都以为你不知道，也没有告诉你。”封河收敛了不安，压低声音承认。</br></br> “虽然沈老刚才已经给我甩了三个电话让我亲自去，但还是你们顺便处理掉，没问题吧？”颜松俯下头，右手拿起一个红色小圆环，从一根杆子挪到了另一根杆子上。</br></br> 此时他已经全然没有了表情。</br></br> “你真是说得太轻松了，我实话实说。”封河看着他，“这样重要的事，确实不是我们轻易敢做的，一旦出了差错后果难以挽回。”</br></br> “我不是说了么，”颜松侧过眼，眼眸瞥向她，露出不容置疑的妖冶笑意，“所有权力，都下放给你们了。”</br></br> 封河愣住。</br></br> 这一瞬间似乎发现这一切的复杂绝不是她能够想象的，她所看见的仅仅是浮现于水面上的冰山一角——</br></br> 而唯一能够简化一切的方法，就是让颜松这个知道一切复杂所在的人远离所有事务——</br></br> “我知道了。”她点头。</br></br> “我把蒲菖的电话告诉沈宏邦了，尽力吧，我不会来评价你们做得如何。”</br></br> “你觉得……蒲菖是适合做决策的人么？”她问。</br></br> “即使可能会让人觉得不适合做决策，但执习组里的每个人——我都足够了解。”</br></br> “如今我只知道服从你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封河露出无奈的微笑，“如果没有其他事要特别吩咐的话，我就走了。”</br></br> “好。”</br></br> 封河离开时关上门，一直忍着浓重花粉味的沈经终于打个喷嚏。</br></br> 颜松抓起百合花捧把它放到远一点的桌子上去，看见上面挂着的红色绸布纸条。通常探望病人的花束上都会写“身体健康”之类的话，而这上面写着的是“百年好合”。</br></br> “……”这群人也真是。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见得他们会有什么惊慌的啊——毕竟之前可是，什么事都有组长撑着呢。</br></br> “不回去吗，我没事。”沈经开口。</br></br> 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br></br> “就当是你来陪我了吧。”</br></br> ---</br></br> 春华产业的负责人想要与颜松面谈。如果颜松无法面谈，那么必须有人代替。</br></br> 从规模上来说，春华集团比金龙集团更为庞大，对方的诚挚邀请，执习组没有拒绝的权利。</br></br> 如果完全拒绝面谈会怎么样呢？所有人都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已经沦落到执习组负责人要和他们面谈的程度，说明沈宏邦已经无法阻止对方的意图。</br></br> 这么想的话，后果注定已经变得非常消极。</br></br> 封河没有再参与任何事。不管周围人如何焦虑，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任何想法也没有提任何建议。</br></br> 她只是想着颜松当时的表态，能够感觉出来他定然是有他的打算，但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结果——这是其余人永远无法揣摩到的。</br></br> 甚至想到最后封河会觉得，正是因为颜松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他才能够如此平静地愿意接收任何一种结局。</br></br>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了。”她很直白地向于轻莲表示。</br></br> “我最近也觉得我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于轻莲说。</br></br> “不都是小鬼么。”大概是槽点实在太大，连一直在沉默的风澜也忍不住补了一句。</br></br> “那风澜有什么烦恼吗？”封河把话题迁移过去。</br></br> “没有。”他回应，“至少现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具体化的烦恼。”</br></br> 于轻莲很感慨地回应：“很羡慕你们啊，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也没有学习工作的压力，没有道德法律的束缚——应该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吧？”</br></br> “其实被我束缚着某种程度上也不是绝对自由……”封河眼眸挪过去近乎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风澜，“我希望我的束缚对你来说不会构成烦恼。”</br></br> “还不至于。”风澜冷笑，想了两秒还是很认真的解释，“但也没有不受约束这一说。作为妖怪，必须为了更好地活着而去获得更强的力量，这是由口腹之欲驱使的本能。如果能够成为妖灵，就能够开始感知天命承担自然造化的责任。”</br></br> “风澜你的逻辑是什么时候……悄悄进步的……？”封河一脸感动地看着他。</br></br> “我之前逻辑很差劲么？”</br></br> “啊，倒也没有……只是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惊讶了。”</br></br> “很通俗的逻辑而已。”他耸肩。</br></br> 以如今的目光乍一眼看过去，如此心平气和的风澜竟然会让人觉得太陌生。是因为最近太过于忽略妖将的存在了吗？</br></br> “呐呐我还是先回家了。”封河一边伸手抚摸着风澜的腹肌一边对轻莲笑着，“最近我还是想单独陪妖将们聊聊天。”</br></br> “啊这个请随意啦，只是随时来玩啊。”轻莲点头。</br></br> “会啦。”封河侧过身搂住风澜的腰，风澜双手抄在她腋下把她轻易地抱起来，轻盈地跃上阳台栏杆后纵身飞离。</br></br> 回到家后他们一起萧瑟地看着那个摇头电扇。</br></br> “我想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封河捂头。</br></br> 唯一的摇头电扇继续无辜地摇着头。</br></br> 之前每年都是这么萧瑟地陪着这个摇头电扇过夏天，今天夏天的前一阵都在执习组吹空调，结果完全忘了往年夏季的残酷性——</br></br> 被空调疼爱惯了之后感觉夏季更加无法忍受了啊！</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