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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可还安好?”徐寒洲问。
  许含娇亮着眼睛看他,点了点头,垂着的两只兔耳也是一点一点。
  徐寒洲很想对她笑一笑,但是他没做到。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许含娇还没和他说自己被人绑了的事情,徐寒洲开口:“腊月前我会闭关,这是通讯符,你往里面注入一点灵力就能给我传讯。”
  他拿出一枚玉牌,玉牌的右上角专门钻了小孔穿了一串彩色琉璃石,看着很漂亮。
  许含娇惊喜地接过玉牌,不舍得也不能让人留下来,只是说:“这样娇娇每天都能给洲洲哥哥传讯啦!娇娇很喜欢,洲洲哥哥修炼去吧!”
  徐寒洲点了点头,起身时冰蓝耳珰轻晃,霜剑峰稀薄的日光经寒玉折射,在他冷白的面颊上投下了细碎光斑。
  许含娇还是痴痴看着他。
  他一走,许含娇觉得寒冷又侵入了自己的房间,她下意识地去揪自己的兔耳朵,毛茸茸的手感让她意识到自己忘记告诉徐寒洲她会收耳朵了。
  她有些懊悔,更用力地揪起耳朵。
  徐寒洲走后,张安慈带来了一个同样身着长老服的修士。
  许含娇来到他们面前,闻到了她身上的草药香,和娘身上的很像很像。
  许含娇心里控制不住地对她很有好感。
  焦颂见到垂着兔耳小小一个的许含娇,马上蹲下身子,对着她露出来了笑脸:“好生玲珑的小兔儿啊!小兔子唤我焦颂姐姐可好?”
  张安慈看了眼比自己大了五十岁,今年芳龄一百一十八的师姐,抽了抽嘴角。
  许含娇看着她,被她揉着脸蛋,很乖巧地叫了姐姐。
  焦颂喜欢许含娇比她种的毛绒草还要软的小脸,又见她不怕生由着自己揉脸,更喜欢了,没忍住给她塞了点自己刚出炉的丹药。
  张安慈有些眼红,他和其他几个师姐师兄一般要给焦颂师姐当上两个月的狗腿才能拿上她的一粒丹药。
  焦颂抱起许含娇玩了好一会,被张安慈提醒有正事没办,她才放过被飞高高飞得眼冒金星的许含娇。
  往小孩手里塞了不少糖丸,她才拉着张安慈到一边说话:“这小姑娘除了相貌生得尤为出色,没有特殊的地方,我刚刚给她摸了摸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得再仔细看看。”
  张安慈知道她要用神识搭配上她的秘法给许含娇探身,又害怕许含娇受伤,他对焦颂说:“师姐,你对孩童就温柔些吧。”
  他当年被焦颂探身的时候,识海和全身经脉都痛得不行。
  焦颂抛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说:“我自有分寸,是师弟你胆子太小了,当年要不是你哭爹喊娘,我怎么会弄疼你呢。”
  张安慈面上微笑,心里却在吐槽。
  要不是我哭爹喊娘让你停下来,今年我的坟头草比两个许含娇都高。
  两个人到了许含娇面前,张安慈还是有些担心,对许含娇说:“娇娇你别怕,焦颂师姐精通人体药理,可以给你仔细瞧看瞧看根骨,也方便你日后修炼。”
  许含娇很喜欢焦颂,一点也不怕。
  在带着药材清香的手指按上眉心时,许含娇都是乖乖的,一心闻着焦颂身上和娘身上很是相似的香味,都没注意到焦颂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张安慈注意到了,也没当着小孩面问她,等到焦颂探清楚了,他才拉焦颂到一边说话。
  “师姐,可是有碍?”张安慈语气担忧。
  小孩不在眼前,焦颂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她说:“我探了叁遍,结果都指向仙灵阴体。”
  张安慈对仙灵阴体这个词汇很陌生,焦颂看他一脸茫然就知道他没好好上课,只能自己解释:“师弟,你可知道炉鼎?”
  张安慈点了点头,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问道:“什么?!师姐你说清楚,什么炉鼎!?”
  焦颂恨恨道:“我也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种损己利人的破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修炼速度极快,在金丹之前,突破境界如吐息般轻而易举。”
  张安慈想着这对修仙者来说不是妙极吗?但又马上注意到问题所在,问:“那金丹之后呢?”
  焦颂说:“我所知道的仙灵阴体没有活到元婴的,在仙灵阴体即将突破元婴之时,灵气会挤爆他们的肉身,最后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
  张安慈想到豆丁大的许含娇,问:“有破解之法吗?而且这和炉鼎有何关系?”
  焦颂叹了口气:“仙灵阴体不被撑爆的办法,就是被采补,这个妖邪的体质,会给与之交合的人献上自身修为,不,应该是“迫不及待”被偷窃修为,可仙灵阴体为了活命,又必须这样做。”
  张安慈听得出了满头虚汗,又觉得许含娇真是倒霉到家了,复问:“那师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焦颂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宗主,娇娇有这种体质,很难不被恶人觊觎。”焦颂陪着许含娇玩了一会就走了。
  而张安慈在许含娇问他自己根骨如何的时候,笑着说:“师姐说还不错,你专心修炼。”
  说完他又想打自己嘴,这破根骨修炼干什么?抢着给人喂肉吗?!
  他想改口,可是许含娇开开心心的模样实在让人没办法告诉她真相。
  …
  “道心不稳。”
  徐寒洲听到属于师尊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与那双似是勘破阴阳终始、万物命理的灰蓝色眼瞳对上视线。
  他脑中浑身是血的族人,烧毁明灵寒境的炼火,和对着他微笑的许含娇像是一团被打散的烟雾,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你无情道难成。”暝弋的指尖缠绕着缕缕红线。那线自徐寒洲眉心延出,遇风即化雾霭。
  他又一挥手,出现了一副茶具,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也给徐寒洲倒了一杯。
  徐寒洲仅让茶水浸湿嘴唇,并没有喝下,他自幼良好的教养让他不要忤逆师长,他只是说:“弟子不明白,弟子自出生起眉心就有明灵印,按照祖宗之法,修行之道非无情道不可。”
  暝弋没有回答他为什么他不行,只是说:“跟着你的那位玉兔族遗孤,天生仙灵阴体。”
  徐寒洲阅书无数,他知道什么是仙灵阴体,面色微变,眉间明灵印闪过一丝光芒:“弟子求问师尊破解之法。”
  暝弋再次出手,一根发着金光的红线被他从徐寒洲眉间扯了出来。
  美到模糊性别的一张脸庞依旧是淡然的神色,似乎并不在乎弟子修炼出现的问题,鹤发美人声音清冷:“道心芜杂。”
  红线变成了白色的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被抽出杂念,徐寒洲眉心又一次刺痛,脚下踩着的地面为圆心,一层薄冰往周围覆盖了数百米,他跪了下来:“弟子求问师尊。”
  “我有一个故人可以帮她。”暝弋说完,一只金羽鸟雀被他召唤出来,振翅飞走。
  跪地的徐寒洲袖袍扫过冰霜,额间明灵印触上霜砖刹那,荡开了一声清响。
  他的冰蓝色耳坠后些轻颤,佩戴它的主人更似霜魄凝形,吐息都带着雪气:“谢师尊。”
  “一月内结成金丹,还能见她一面。”暝弋说完,就原地消失不见了,徐寒洲知道,来的只是个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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